2020年注定不平凡。2020年注定被铭记。
庚子新春,疫情突袭。全国上下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打响了一场声势浩荡的抗击新冠疫情的人民战争,而医务工作者则是在抗击新冠肺炎烽火线上冲锋陷阵的英勇无畏的战士。医院31名白衣战士肩负着市委市政府的嘱托和昆山人民的期盼,用“最美逆行”与“硬核力量”扛起责任与担当。
2020年5月由昆山市政协文化文史委发起,市卫健委、市文联、市一医院等单位联合组织开展了《逆行天使——昆山市援鄂抗疫医务人员口述实录》采访征集,挖掘昆山逆行英雄们在驰援湖北武汉抗疫一线中鲜为人知的感人故事,记录他们生活中的点滴,致敬最美逆行者。
沈婷 : 父亲鼓励我去武汉
昆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
主管医师
第五批江苏省援湖北医疗队
第三批苏州市援湖北医疗队
支援单位:武汉市同济医院光谷院区
我叫沈婷,1987 年 1 月生,昆山人,河北北方学院护理学专业毕业。2007 年参加工作,现在是昆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的一名护士。我从 2008 年到心血管内科工作,已经有 12 年的工作经历了。
今年初,疫情刚出现不久,医院就已经在做支援武汉抗疫的动员工作了。我是报了名要去一线参加抗疫的,但是没有想过要去武汉。我的岗位不是呼吸科,也不是感染科,自己原来的设想是,如果要去, 也是分院或者是社区发热门诊的可能性较大。
沈婷工作照
2月8日晚上将近零点时分,我在家里已经睡下了,还没睡着。也许是巧合,平时我的手机都是勿扰模式的,这时手机亮了,我就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是护士长打来的。护士长说:我们心内科要去6 个人支援武汉抗疫,你去吗?我对护士长说:现在已经很晚了,要同父母商量下。当即我就喊醒了已经入睡的爸爸、妈妈,说要去武汉抗疫。他们感到很惊讶。妈妈是个感性的人,担心地对我说:能不能不去?爸爸说:这是政治任务,你没结婚,又没有孩子,你不去谁去?当时,我正在感冒,护士长也知道我在感冒,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通知我准备去武汉,说明疫情的严重性。我也能理解护士长在安排人员时有诸多的难处。
不一会儿,护士长又打电话给我,说:考虑好了没有?我说:还没有考虑好。说实在的,连一点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爸爸、妈妈隐约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爸说:就去吧。就这样,在父亲的鼓励下,我决定去武汉支援抗疫。
当时已是 2 月 9 号的凌晨了,考虑到奶奶年纪大了,爸爸没有告诉她我要去武汉的事,只是与亲戚打了个招呼。当时,我的心情倒不是担心,而是有点激动,虽然有些顾虑,内心还是想去的。爸爸的鼓励, 更坚定了我去武汉抗疫的决心。
第二天一早,按照医院的准备清单,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些行李。我是昆山第二批的队员,编入了国家苏州二队。到了武汉,飞机还没落地时,我从飞机上往下看,武汉已是一座空城。一座繁华的城市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三年前去过的武汉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的心中凉凉的。
我们等了很久,才坐上了去酒店的大巴车。晚上天很黑了,路上没有行人,包括路过的居民楼都没有灯火。到了驻地将近晚上 12 点了, 大厅里准备的盒饭都已经凉了。我们分配到了一人一间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小书桌、两个凳子。我和科里的一个 90 后护士就在我住的房间里面对面地吃完了到武汉的第一顿晚饭。行李要第二天才能到。到了后半夜要睡觉了,天冷又不能开空调,还好我住的房间是标间,有两张床、两床被子,我和同事就一起住在一个房间,我害怕,她也害怕。由于行李没到,我们六个人的手机都不敢用,靠着同事唯一的充电宝充一会儿,以防手机没电。
第二天,行李来了,大家匆忙地开始准备自己的东西。午后,领队带我们到同济医院熟悉环境,一路上不见人不见车,整个城市的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快到医院时,我的心里倒是有点慌了,感觉就像到了病毒区。我让同事摸着我的手,问她:我的脉搏跳得快不快?我和男同事开玩笑地说:人家都在躲病毒,我们这时却到了病毒的中心。
院感培训后,我们接到了晚上就要收治病人的通知。第一个班是呼吸科和感染科的男同胞上的, 他们很勇敢,把最重的困难扛在肩上。没有排到班的,继续练习穿防护服, 你看我,我看你,会的教不会的,照着视频不断地练。我们心内科的六个人, 觉得练得还不够,就继续练,直到上岗。我们约定好:六个人去,要六个人一起平安回来。
在同济医院光谷院区危重症病房的沈婷
初次上班是第三天晚上 5 点到 9 点的班。我们一组五六个人进病区时,相互检查防护服, 总担心哪里漏了。最难受的不是工作上有多忙,而是身体上的压力, 头疼,剧烈地疼,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大家都会有胸闷、头痛的感觉, 这种现象其实就是缺氧造成的,与护目镜扣得太紧也有关系。
在病区,医生和护士是在一起的,我们护理的人员是相互搭配, 每个医院都排班,我们自己医院的自己排班。相对来说,大家还是比较熟悉,团队的凝聚力还是不错的。比如说,我们班五六个人要管病区的 50 多人,分成前组、中组、后组,2 个人一组。
对于心理和生理上的不良反应,我们必须要坚持克服。因为这个时候病人很多,病区的病人都收满了,我们病区收治的都是危重症病人。护理的流程与我们平时心内科护理病人的流程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以前监护病房是由护工帮忙的,现在都是我们护士自己干,比如泡水、送饭、喂饭、搞卫生、为病人擦身。我已记不得晚上到底泡了多少壶热水, 只要病人打铃,我们就为病人泡水,还要及时清理污物。后来就让他们把热水瓶放在门口,我们一瓶一瓶泡好水放在他们的床柜边。班上的男护士很体谅女护士,重的体力活抢在前面。我们是护士,是护工, 也是清洁工。我还说了一句玩笑,我们把护工揣在口袋里都带到武汉了。
记得有个奶奶是类风湿病人,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说的都是武汉话, 我们完全听不懂。隔壁床上有个相对年轻的阿姨,帮我们翻译,时间长了,这位阿姨就成了我们病室的“代言人”了。我们真诚地嘘寒问暖, 打动了奶奶的心。有一次问奶奶: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奶奶说:家里人都在不同的医院救治。听了这番话,我觉得他们也很不容易。
病人们很关心每一次的核酸检测,连续三次核酸检测阴性后要办理出院手续。一开始以为出院可以回家,后来发现出院不是回家,是有专门的人来接,接到了另外一个隔离点,再进行一次 14 天的隔离之后才能回家。
我们穿了三层防护服,给病人打针有时毛细血管不太好找到,扎了又扎。病人会对我们说:没关系的,你放心扎好了,知道你们很不容易的。虽然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这些话却很暖心。
在轮值的护士中,我的资历算起来还是比较高的,又是组长,我既要承担好自己的护理工作,又要负责好病区的护理协调工作。交接班我是最后一个下班的,如果在同一时间去换衣服,交班是肯定来不及的。结合病员情况,我提前半小时做好交班前的工作,先让两个人一组准备换衣服,留两个组长交接班。交接时只能两个两个进,不能同时进病房,要依次进行。
下班回驻地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先进行交接班,然后脱防护服, 两人一组到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里都有监控的摄像头,总共要通过四间房子。这个流程是要保证防疫的安全。每天上下班都是这样的流程,必须要严格进行规范操作。如果是晚上 9 点下班,到 10 点,才能坐车回去。回到驻地还要进行消毒,用酒精从头到脚喷洒。大厅有一个紫外线灯,是专门脱外套的地方。一系列消毒工作结束后才能上楼,但还不能回房间。房门上都会贴张纸条,提示进门之前的流程,继续洗手, 鞋底和全身上下喷一遍酒精,背包挂在门口,再用酒精喷门把手才能开门。进房门后脱鞋,之后就进行半个小时的洗澡,然后拖地消毒, 来回也要半个小时。全部消毒结束后,才开始吃饭。我们开饭时间有三个点,总有一顿饭是吃不上的。能吃上的饭,也是其他科室的小伙伴帮忙送到住的房间门口的,晚上的饭是基本上吃不上的,要吃热的只能用方便面来充饥了。
下班后如果能赶上午饭或晚饭,我也是从来不单独吃饭的,总是跟我爸妈视频,相当于他们陪我一起吃,吃好了才挂视频。所以每当我吃饭的点,他们总是在等我的视频一起吃饭。
晚上睡觉,失眠的压力很大,一个小时醒一下,一直睡不着。吃了两种安眠药强迫睡觉,我觉得都要抑郁了。在去武汉的两周内,已经开始有压力,睡不着了。我平时是个很开朗的人,还没有结婚,相对来说时间上比较自由,比如逛逛街、休闲购物都是自由的。现在像鸟一样关在笼子里,归期未定,心情完全是不一样的。那段时间,在房间里,我不想看手机,不想看电视,什么都不想做,而且还睡不着, 每天很早就醒了,就坐在那个凳子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我们科室有很多人都是结过婚的,她们有丈夫,有孩子,在这两个星期内每天都哭。至少我不能对着父母流泪,不想让他们担心,我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流着泪。甚至有时我还有抗拒的心态,不想去上班,但是你又不得不去,特别难受。
护士长发现我的状态不是太好,为了给我解压,休息的时候单独给我打了个视频,要安排心理咨询师为我辅导,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我不愿意接受心理辅导,主要是不希望和陌生人来聊自己抑郁的事。领导给我打了两个小时的视频电话,我的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一直哭到视频结束。之后,护士长坚持每天远程视频给我们解压。
压力慢慢得到了缓解,焦虑的情绪依然存在,只要知道我明天有班就会出现焦虑的情绪。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焦虑情绪,不管上班忙不忙,都会有身体上的不适。特别是陪护有气管切开的、打呼吸机的病人,这种感觉会更明显。我看护的是一个危重病人,打着呼吸机, 用了很多的管子,病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一直在抢救。我害怕一个人进房间陪特护,又不能离开房间。如果病人平稳些,还可以在门口小窗户那儿活动一下。如果不放心,后面有一个凳子,可以坐在病人边上,直到交接班结束。
3 月31号,我终于回来了,真的很开心。平时,我有喝咖啡的习惯, 但在武汉期间有罐装咖啡都不敢喝,失眠了就更不会去喝咖啡。六个姐妹约好了把咖啡留着,等到回来的那一天喝,结果大家还是没有喝,只能留作纪念了。
武汉光谷院区抗疫期间,在领导和同事们的关心帮助下,我得到了人生的历练,以实际行动向党组织提交了入党申请书,写了思想汇报。可能这辈子不会再遇到这种事情了,但如果需要还是要去的,因为我们是从前线回来的。回来后,我最想说的一句是:“2017 年我去武汉看樱花,2020 年再去武汉是抗疫。”
采访手记
“2017 年我去武汉看樱花,2020 年再去武汉是抗疫。”从拒绝心理咨询,到顽强战斗在一线,沈婷成熟了许多。因为有了阳光,内心也有了舒畅,终于回来了,真的很开心。完成这篇文稿时,我的思绪也阳光了许多。那罐从武汉带回的咖啡,六姐妹们就好好留着吧,留作在武汉日子里的一个念想。
整理:戴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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