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注定不平凡。2020年注定被铭记。
庚子新春,疫情突袭。全国上下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打响了一场声势浩荡的抗击新冠疫情的人民战争,而医务工作者则是在抗击新冠肺炎烽火线上冲锋陷阵的英勇无畏的战士。医院31名白衣战士肩负着市委市政府的嘱托和昆山人民的期盼,用“最美逆行”与“硬核力量”扛起责任与担当。
2020年5月由昆山市政协文化文史委发起,市卫健委、市文联、市一医院等单位联合组织开展了《逆行天使——昆山市援鄂抗疫医务人员口述实录》采访征集,挖掘昆山逆行英雄们在驰援湖北武汉抗疫一线中鲜为人知的感人故事,记录他们生活中的点滴,致敬最美逆行者。
许莎:我愿意去承担!
昆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
主管护师
第五批江苏省援湖北医疗队
第三批苏州市援湖北医疗队
支援单位:武汉市同济医院光谷院区
我叫许莎,今年 35 岁,是 2008 年 7 月进的医院,护理师专业本科毕业,现在是昆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的一名主管护师。
难舍难分
我们医院有自愿支援的二维码,大家就一起报了名,报名的时候也没有多想。我们做护士这一行,总归会轮到特殊事情的,如果需要, 我愿意去承担。
报名时没有和家人商量,之后也没有告诉他们。后来回家,他们都不愿意我去。我接到电话去武汉的前一天,家里人还在说,不可以去的。我说,放心吧,不会去的。就是这样安慰他们,但其实我已经报名了。
我记得大概是晚上 11 点半接到的通知,说是我们心内科要去 6 个人,轮过这一批的话,应该还会有下一批。护士长当时也没有多说, 让我和家人商量一下,尽快答复。我把电话挂了之后,就去找老公。老公是不怎么愿意我去的。但是我想,如果这批不去,下批还要去, 而且我毕竟在科室已经工作十年,应该算“中流砥柱”了。我就说:“让我去吧。”老公没怎么强烈反对,后来我就回了微信,说同意去。护士长说再等等,人还没齐。
许莎返回昆山后的工作照
之后,我就跑到书房去了,还是赤脚,整个人就坐在凳子上,抖得不得了。老公说你冷吗?我说我不冷。其实,我是害怕,真的很害怕。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女儿的学业,约课啊,上辅导班啊,都是我在联系。如果我去了,这些工作谁来做?老公说我会帮你做。我甚至还把家里所有的房产证、银行卡摆在哪里,都给他说了一遍。老公说:“你不要说了,现在干吗跟我说这些?”我说:“不行,我要说,我也不知道我这次去,将会怎么样。”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后来,我就开始准备行李。群里发消息说只要带个两三套衣服就可以了,医院都会给 我们准备的,但老公帮我拿了很多东西。我说:不要拿那么多,没那么久,很快就会回来的。行李准备好,我到凌晨 3 点才睡觉。我们第二天早上 10 点就要集合,11 点左右就要去无锡那边的机场。
早上起床的时候,老公说:给咱爸打个电话吧。我婆婆和我们住在一起, 那天正好回去了。我前一天晚上接完电话,老公就打电话让我婆婆过来了。第二天早上,她来了,说:怎么要去那个地方呀?我说:没事的,很快就回来了, 您帮忙把孩子带好就可以了。早上打电话给我爸, 我爸在那边哭得不得了, 一直跟我说:“你不要去, 能不能不去?”我说:“不行的,我已经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我对女儿(她在读二年级)说:“妈妈要出去一趟,大概半个月就回来了。”我也没具体和她多说。我女儿还很开心,说:“妈妈,你早点回来。” 后来到了医院,下了车,我就和我老公打电话。我说:“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
到医院的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具体去武汉哪个地方,去多久。有人说,也许不是去武汉,而是去孝感或者黄冈。
单位为我们开了个欢送会,我们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就上车出发了。在车上,我是哭得最厉害的,我平时比较黏我老公,一想到这次的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就哭得泣不成声。
到了飞机场,苏州市的领导过来为我们送行。在飞机上才知道, 我们要去的是武汉同济医院光谷院区。一路上,所有的亲戚都打电话过来,让我一定要保重,平安回来。
大概晚上 6 点,我们到了武汉。武汉整个城市非常安静,没有车子, 也没有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处灯光,太安静了。
后来到了酒店,行李没有跟上,当时我的手机只剩下1% 的电, 我只能给老公发个消息说我到了。
进了房间,我就裹着羽绒服在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行李来了之后,我们就整理行李。另外,卫生局也给我们准备了生活用品。我们根据要求,将自己的房间划分区域,分成污染区、半污染区和清洁区。我们从医院进酒店,所有的脏衣服都是要放在门口的。房间里,我们是脱光了以后进浴室,洗完澡才能进清洁区,外面的脏衣服是不带进去的。
在同济医院光谷院区危重症病房的许莎
刚开始,我们都很紧张,在房间里睡觉的时候都戴口罩,后来憋得受不了。领队说睡觉时不需要戴口罩,后来我们就没戴了。
我们当天下午就去了医院,参加院感培训,包括熟悉隔离衣的穿脱、缓冲间的走向等。回到酒店之后,领队帮我们对穿脱隔离衣、防护服进行把关。
在医院,我们一般防护是基础衣物之外,穿一层隔离衣,隔离衣外面穿防护服,手套是两双。如果是做高危操作,外面还要再套一层隔离衣,再戴一双手套。三级防护的话,外面还要戴一个头套。我平常戴眼镜,外面套了护目镜之后,会起雾,看不清楚。
进病房以后,手绝对不能碰身上任何地方。缓冲区进去就是污染区,整个环境都是污染的。在半污染区,也不是绝对清洁的。洗好澡之后出来,到房间里面,才是清洁区。在清洁区,我们每天都要拿酒精喷遍全身,很刺鼻。有时候,酒精到了鼻子里面,呼吸都是痛的。
手是每时每刻都要喷酒精的,我们每做一个动作,就要给手消毒。比如摘个口罩,拉个拉链,碰了点什么东西,都要马上用酒精消杀一下。哪怕在酒店,要是碰了自己房间里的东西,也要先想一想,我这个手是不是干净的。手消毒之后,才敢去碰。吃饭的话,饭盒外面我们都要拿酒精消杀一下。
我们负责 E3-7 病区的护理。整个同济医院接手的都是一些重症患者。我们这个病区只接诊新冠的病人,没有门诊,没有急诊,也没有普通病房。病人的来源主要是方舱医院,或者隔离点,病情加重了, 就会送到我们医院继续治疗。
我们接手医院的时候,所有的条例、流程都是我们几个护士长自己摸索出来的。他们原来的流程,已不适合这个病区。
我们去的时候,都是自己带物资去的,比如呼吸机、防护服、隔离衣、口罩、手套、酒精等。然后,统一捐给医院,上班的时候,再统一分配。
我们护士是 4 小时一班,一天轮 6 班,白班人数多一点,八九个左右,分前组和后组。每班有一个小组长,一个副组长,带两三个护士, 负责二十六七个病人。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其中一组不那么忙, 而另一组很忙,也会互相帮忙。我们是既有责任区分,也会互相帮助。同济医院另有一两个护士,负责医嘱的处理。
我们日常的工作包括发放口服液、补液、静脉注射,以及患者的生活护理。协助不能进食的病人进食,给不能自理的病人擦身、处理大小便等,护士和护工的工作都是我们做。病区除了病人和我们之外, 就只有一个保洁人员,保洁人员早上收一下垃圾就走了。
大家是很团结的,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坐下来歇一会儿。如果实在憋不住了,也不要求你强撑在里面,可以提前换了衣服,到外面清洁区休息。像我第一天上班就不舒服,我有美尼尔眩晕症,穿了防护服后,就像晕车一样,全身出冷汗,恶心、想吐。因为戴三层口罩,完全把自己密闭起来,连呼吸都要很用力,会觉得头痛、心悸, 整个是缺氧的状态。第一天,我就和小组长说了,然后出去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缓解一点了,就再进去,一直撑到下班。
一个班虽然说只有4 个小时,但也是很难熬的。穿了那个衣服之后,所有的动作都是慢慢的,一来你觉得衣服累赘不方便,还有就是你很害怕,担心这个防护服破了、手套破了、口罩掉了,会暴露在病毒之下。平时,你帮病人打一瓶开水,其实是很轻松的,但是到了那时候, 打开水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我们到了下班的时候,脱隔离衣是两个人一起脱。之前听说有一个护士脱防护服时心脏骤停了,后来我们就规定,要两个人互相监督着脱,不可以让任何人落单。这样的话,如果你的口罩带子解不了, 对方还可以帮帮忙。
我们刚去的时候,还说要穿尿不湿,因为上班那么长时间不能上厕所。当时,有人给我们准备了很多尿不湿,但是真正轮到的时候, 压根就不需要。穿着防护服,我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水分都通过汗水流掉了,根本没有小便可以排出来。我有一次穿了一件薄的防护服,出了汗之后感觉很冷,实在没办法,又套了一件隔离衣在外面。大冬天,我们都不穿自己的毛衣、毛裤,只穿手术衣、手术裤,外面再套一件羽绒服。
我们一个星期一般上 3—4 个班。每班说是 4 个小时,其实是不止的。如果上白班(上午 9 点至下午1 点),早上 8 点就要从酒店出门,因此 6 点半到 7 点就要起床,要提前一个小时进去穿隔离衣,穿衣服起码要 20分钟以上。9 点接班,8 点 50分我们就要进缓冲间,进去之后还要收上一班人留下来的垃圾。下午 1 点,下一班人来接班了,但我们基本都要 2 点半或 3 点才能出发回酒店。回到酒店,还要洗澡,按规定每次必须洗 30 分钟。有的人洗到最后会受不了,一方面是太累,一方面是太饿。我们要到下午 4 点多才能开始吃午饭,那时已经没有热饭了,只有冷的快餐。大厅有微波炉,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去那边热饭。但是我们累得都不想动了,就吃些泡面、麦片等。
有的病人病情发展很快。有一次,我们抢救了一个 18 床的病人, 插管后还打了呼吸机。但是第二天,人还是走掉了。我们院区还有个老太太,她的核酸检测都是阴性,肺部 CT 也显示已经好转,但是因为这个病人基础性疾病很重,没有办法生活自理。所以,直到清零前一两天才把她安排到其他医院去继续治疗。
刚开始,我对环境不熟悉,心理压力很大。一个人面对四面墙,很孤单,所以我房间里的电视机总是开着的。晚上睡不着,不敢关灯, 就聊视频。和女儿视频的时候,她会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就安慰她说:“妈妈快回来了。”其实,她并不知道我具体在干什么, 我只是对她说,妈妈在这边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和老公视频,我也不对着他看,把手机放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每次都是等我睡着了, 老公才把视频关掉。第一个星期,我每天都哭,哭到最后,老公也很无奈, 说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我说我控制不了呀。晚上一闭上眼睛,我就在想,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能不能安全回去,最主要还是家里放不下。但是一旦到了上班时间,我就会擦干眼泪,立即振作起来。
3月初的时候,大家都在问:什么时候能回去?什么时候下一批的人来接手?领队不知道,医院护士长也不知道,只是让我们好好坚守。等真正到能回家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样,那种开心无法用言语表达。想想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回来那天,已经有不少武汉市民出来活动了。我们走的时候,居民都自发来送行。有个小孩对我们说:“谢谢阿姨。”这让我非常感动。
回来后,我们在苏州隔离了两周。等隔离完回来,我们先去了昆山党校,医院通知家属到那边集中。早上 10 点多,我们来到了党校。看到我女儿和老公的那一瞬间,我是一种失声的状态,想叫,叫不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我,我就拼命地招手。然后,我老公把我女儿抱起来,让我隔着窗户抱了一下。那一刻,我才觉得,我是真正地回来了。
我不是党员,但是我们这次大部分人都写了入党申请书,我也写了。其实,我并不觉得我是什么英雄。我认为,我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希望这一段经历能让我女儿知道,妈妈也是做过表率的。希望她以后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也能出一份力。
许莎面容白皙,皮肤娇嫩,应该是那种人生比较顺遂、家人也呵护得比较好的幸福小女人。她比较感性,每每说到动情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而且,我从她的讲述中得知,家人是并不怎么赞成她去的, 但她还是很勇敢地去了。她说,她可能是一路哭得最多的,有离别的哭、恐惧的哭、感动的哭、幸福的哭。她的讲述很动人,因为她的真实、她的脆弱、她的勇敢。
整理:杨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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