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注定不平凡。2020年注定被铭记。
庚子新春,疫情突袭。全国上下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打响了一场声势浩荡的抗击新冠疫情的人民战争,而医务工作者则是在抗击新冠肺炎烽火线上冲锋陷阵的英勇无畏的战士。医院31名白衣战士肩负着市委市政府的嘱托和昆山人民的期盼,用“最美逆行”与“硬核力量”扛起责任与担当。
2020年5月由昆山市政协文化文史委发起,市卫健委、市文联、市一医院等单位联合组织开展了《逆行天使——昆山市援鄂抗疫医务人员口述实录》采访征集,挖掘昆山逆行英雄们在驰援湖北武汉抗疫一线中鲜为人知的感人故事,记录他们生活中的点滴,致敬最美逆行者。
去年今日,是逆行天使段光军在武汉市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工作的第34天,他说:“既然来了就不会畏惧!”今天就让我们走进他的抗疫故事。
段光军:既然来了就不会畏惧
今年春节期间,武汉出现了疫情,好多人说武汉比较缺乏医生,可能需要过去支援。当时,我想不可能缺到这种程度吧,但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准备过去。
大年初一,我女儿从英国回到昆山。到了大年初二(1 月 26 号),医院要求所有医生都要上班。有同事关心我,打电话来让我上班的时候要当心,要戴口罩、护目镜。到了26号深夜11点多,我们科室的主任打电话来。他说:“武汉需要人,你去不去?”我说:“去。” 听我爽快地答应了,他当时“啊”了一声,很惊讶的样子。大概到深夜12 点多,医院就紧急联系我,问我要身份证号码,要给我买衣服、买保险,并准备办各种各样的手续。那个晚上,我一夜无眠。27号早上我到单位时,科室里好多年轻人都为我流泪,说这个事不应该我去,因为我今年已53岁,是科室里年龄最大的,所以大家都我担心。而我自己的心情还是蛮平静的,就是和妻子、孩子一起的时候感觉有点愧疚,这么大的事都没和他们商量。后来,我和她们说好下次有事一定会先和她们商量,但这次已经答应了,是一定要去的。
当时,我并不觉得害怕,到了医院参加培训会时,才感到好像形势有点严峻。以前,禽流感、甲流感我们都碰到过,也治疗过,都没有像这次这么严峻。27号晚上,我们来到苏州。28 号早上,大巴把我们送到南京,然后乘坐飞机,于下午一点多到达武汉。到了机场,一下飞机,天空灰蒙蒙的,偌大个机场只有四五个人,大家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真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在去宾馆的路上,天也是灰蒙蒙的,路上没有人,大家一句话也没有。我们第一批七个人,大家抱定一个心愿,一定要平安回来。
江苏第一批、第二批医疗队都是分配到武汉市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当时,江夏区人民医院里有好多医护人员被感染了。按照省里的要求,我们昆山7名医生、护士被分配到三个不同病区。胡娟和另外一个小姑娘原先就是在传染科工作的,她们有丰富的防护经验,所以我们先自己培训,在宾馆内练习穿脱防护服。为了工作,为了安全,我们都练得很认真,一个人在做,几个人看,发现不对,马上纠正。
刚到武汉的那些天,好像营养不良,我饿得特别快,没到吃饭时间就开始饿了。当时,武汉封城,物资缺乏,蔬菜都无法运进来,吃饭时很少有蔬菜,绿叶菜简直就是奢侈品。有时实在饿了,我就吃榨菜,分配给我的榨菜全被我吃光了。虽然很艰苦,但心情还是慢慢好起来了。
这次和2003 年非典时不一样。2003 年,我和家人联系是靠打电话, 现在和家人联系是微信。我经常自拍照片并和妻子视频,说“这是我吃的鸡腿”“这是我吃的土豆”。
在武汉将近三个月,有许多事情让我难忘。第一件事,我们觉得武汉的医护人员是真正的英雄,他们是第一批冲锋陷阵的人,有好多医护人员不幸被感染了。彭银华是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感染新冠肺炎时只有20多岁。他走后,妻子还留下了遗腹子。还有一件事,我们是江苏医疗二队,刚去的时候,当地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对我们非常尊重,都称我们是“江苏专家”。患者对我们很热情,都说他们的病是江苏专家看好的。还有一件蹭手机的事也得解释一下,江夏区那边条件比较差,彭银华医生被感染后,曾与他一起工作的医生、护士全被隔离了。我们第一批去的人都把手机放在宾馆里,所以他们说我 们很低调,连照片都不拍。后来领导问我们要照片,我们又不好意思请他们拍照,就一直找他们合影蹭照片。合影的照片发在微信群里,我们下载后再发给领导。
另外,我要夸夸我们的院长。我们去的时候,医院给我们准备了两个箱子。院长关照我们,箱子里除装了要带的材料之外,又多装了一些必备的物资,所以我们的箱子里都存了大量的“私货”。后来到了武汉,我们才知道当地的物资非常缺乏,就连同去的几个兄弟城市的医疗队带的物资也没有我们充足。我们还向当地的医疗队捐赠了三百多套防护服和二百多只N95口罩,他们都说我们昆山真是“土豪”。所以,我们要感谢医院领导。他们之后还给我们寄来了N95 口罩,就像打仗时要确保弹药的充足,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在武汉的几个月,我在生活上还算规律,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我平时习惯运动,就经常跑跑步。跑步不能到外边跑,我就在房间里跑。那段时间,我敢说,我们苏州医疗队在室内跑步,要数我坚持的时间最长。有一次,我在房间里坚持跑了三个多小时。别人吃不下睡不着都瘦了,而我却反而胖了几斤。
通过这次在武汉的经历,我会更加珍惜每一个生命,更加珍惜与病人的感情。原来,我对病人也很有耐心,现在会更加耐心。人家来看病,你要充分和他沟通,让病人知道你能帮助他什么,不能帮助他什么, 让他知道一定要珍惜生命。有好多老病人来看我,说:“你在电视上,我们看到了。我们一看到你,眼泪就淌出来了。”这些感情都是长期积累下来的,所以都要好好珍惜。
这次我们昆山第一批驰援武汉的 7 个人的战友情是终身难忘的。不是我自夸,我们7个人都能吃苦耐劳挺过来,并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我常说,既然来了就不会畏惧,要是这次没去,真的会留下终身遗憾的。
采访手记
段光军医生与我同龄,同是为人夫、为人父。他的很多想法,我都能感同身受。段医生的女儿在英国留学。女儿回国探亲,一家人正沉浸在团聚的幸福之中。段医生突然接到医院驰援武汉的电话,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问段医生当时怎么想的,他回答说没有什么高大上的想法,只是觉得应该去。段医生比较低调,又不善言谈,在科室里年龄最大。当大家得知他报名驰援武汉时,都为他担心,而他自己却很平静。在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中,段医生没有诉苦,没有怨言。他觉得武汉的医生是真正的英雄,当听到患者称他们是“江苏专家”时,他又感到特别的骄傲!采访结束时,段医生告诉我,这次疫情,武汉挺住了,武汉人挺住了,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地域歧视”,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
整理:邓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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